□ 三耳秀才

我不养狗，但周遭太多的宠物狗在，看着看着不免就上心了。嘿嘿，我发现了一个极有趣的现象，就是：对狗讲人话。

中国语言有意思，“讲人话”，这三个字就有奇妙。单从字面上看，其实就是人讲话，但是，中国人都知道，这三个字，前面有“否”，后面有“引”。前面有“否”，是说“你从前讲的话，可不是人话。”后面有“引”，是希望“你接下来讲的话，可得是人话！”两个人对话交流，如果用上了“你要讲人话”，空气中的火药味一下子就上来了。不过，现在朋友间打趣，也能用。一个人讲话绕东绕西，另一个朋友打断他，嘴里突然冒出三个字：“讲人话”。

人际间，语言中“讲人话”这么复杂，但“对狗讲人话”却极其简单。直接，不耍滑，更不会说假话弯弯绕玩手段甚至挖陷阱搞欺骗。我一朋友养了狗，她叫它狗儿子，我问她如何对待狗儿子，她说，对狗儿子，从不欺骗，也没想过骗它。

前天早上，我晨练，过湖边小路时，对面走来两个人牵着一只大狗，其中一个人对狗说：“左边，左边”。我走过去才明白：人家怕狗咬我，所以让狗走左边，让道呗。我想，如果是一个人叫同伴给对面来的人让道，是不是先要给同伴做上一通思想工作，讲讲让道的必要性和可行性，进而升华，说说让道可是一个人善良的表现，然后再说，我们往左边靠一靠，让对面的人走过去？！

对狗讲人话，这么真诚，这么直接，那么，一个超严肃的大问题就来了：我们人类能不能就按人狗交流的形式来交流呢？

显然不行。这里，我就不作理论探讨了。大而言之，客气话，假话，谦虚的话，大话，空话……自从人类产生语言以来，就有其存在的合理性！那么，一个现实的问题是：人类不能都讲人话、真话，那么，作为个体的我，应该怎么办呢？

听季羡林先生的。季羡林先生的话是这样的：假话全不说，真话不全说。至于现实中，如何落实“全不说”“不全说”，你自个儿把握吧！反正，能说是本事，沉默，管住自己的嘴，其实也是本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