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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洗澡那些事儿
2021-12-10 09:55    安 殷

□ 安 殷

曾几何时,在冬天,洗澡是件头疼的事。

小时候在乡下,冬天洗澡很麻烦。记得有次母亲买了一个浴罩,塑料布做的,挂在客厅中间的铁钩上,里面放一个巨大的木脚盆,盆里放满水,旁边再放一桶热水,外加几个热水瓶。等热气把浴罩鼓起来后,就可以脱光衣服,钻进里面。哇,真暖和,把身子全部打湿,在头发和身上打上香皂,好好搓一搓。先用盆里的水洗一遍,再用桶里的水冲几遍。水量有限,总是觉得洗得不够尽兴。而且浴罩里很闷,让人透不过气来,但如果打开一点,又感觉太冷了。洗完后把水倒掉也是个力气活,那个木质的脚盆实在是太重了。

过年到宁波市区走亲戚时,到澡堂子去洗过几次。记得在兴宁桥旁边、如今南苑饭店对面有一家老字号的澡堂,店名忘记了。是小舅带我去的,里面有很大的浴池,只是水不深,想游泳也游不起来。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赤裸的男人在一起,还真的不太习惯。很多人在浴池里泡了后,反躺在长凳子上,请搓澡工来搓背,随着毛巾的搓动,背上的污垢翻滚而下,后背一片通红。我不知道这是啥滋味,看着被搓背的每个人都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。害羞的我只在池子里泡了一会,在水龙头下冲洗一番就出来了。

为了省钱,还去过小姨夫的单位澡堂,他在宁波钢铁厂上班,在江东北路上,如今早就拆除了。钢铁工人干完活后,连脸都是黑的,所以我不敢泡池子,每次在喷淋头下,冲洗一番就出来了。因为澡堂里有热蒸汽,比在自家的浴罩里洗澡还是舒服多了。

1992年我到青岛上大学,还是在澡堂里洗澡,要排队。我很想学广东同学的样洗冷水澡,试过一次,还是在温暖的午后。水浇在身上,那种冷,冻入骨髓,任我拼命地蹦跳,也无法停止全身的颤抖,从此绝了洗冷水澡的念头。去澡堂要凭票,还得提前买好,好像是五元一次。澡堂在一个地下室,每次去的人都很多,要几个人轮流着用一个水龙头,像是打仗一样。最好是几个熟人一起去,可以占一个水龙头洗。好在北方有暖气,穿脱衣服时一点都不冷。同学之间,赤诚相待无所谓,遇到老师也在卸装,就有点尴尬了:是打招呼好呢,还是装作没看见?进出澡堂时,遇到漂亮的女生,尤其是浴后,那好闻的味道、湿漉漉的长发、红通通的小脸,不免会多看上几眼。即便是姿色平平的,也显得比平日里水灵和妩媚。

大学毕业初期,借住在民房,算是有了可以单独洗澡的浴室。里面有电热水器,但没有浴霸,还是轮流着洗澡。每次放个桶,热水要放掉很多后,里面才会暖和。电热水器容量有限,有时一个人洗完后,想借这股热气进去洗澡,却发现热水已经不够用了。

后来工作稳定,自己买了房子,几年后从小房子换到有两间浴室的大房子,24小时热水随时可用,不用费心烧洗澡水。

冬天洗澡的变迁,也算是社会的一种进步吧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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