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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花之飨
2021-11-08 08:41    张曙波

□ 张曙波

霜降未至,正是芙蓉时节。“道人多种木芙蓉,晓着清霜分外红”,这是宋代李纲的诗句。今年,连樱花——我一直以为在春天盛开,居然也先开几朵。左等右等,千呼万唤,才迎来秋桂的花骨朵。

先是一枝新蕾,满室清香,连蝴蝶也来相逐。座中人,花前谈文章,皆是芬芳美事。

转日,在岷山学校的庭院见到一树一树,明白了,桂香偏在雨寒后。

这岁月酿就的醇美,若滴落在杯盏,化作旧时的桂花酒,多好!回望童年,家中来客,少年乐着被差去邻村买回桂花汽酒,小小的瓶子,藏着千亩岙的水,藏着塔峙岙的桂花香,少年眼角,都是抑不住的快乐甜蜜。

在乡间,这样的待客,在更古老的语言里,叫“飨”。《说文》云:“飨,乡人饮酒也。”飨的最初形象,就是相向就食的两个人。《诗经·豳风·七月》:“朋酒斯飨,曰杀羔羊。”说的就是这回事。

若是不酿作酒呢?

那就品读一番桂花诗吧!“独占三秋压众芳,何夸橘绿与橙黄。”这是吕声之的句子,他的桂花,也许就长在我们隔壁的新昌沃洲湖畔,不知是金桂、丹桂还是四季桂?李清照夸桂花“画阑开处冠中秋”,又赞它“自是花中第一流”,不以色待人,只以香留名,词人写桂的时候,一定也将自己做了比拟吧。在这样的文字面前,我们还能写什么呢?

或者,以桂花的精华做一些乡村的美食吧!这方面,塔峙的大阿嫂们有经验,且依仗着西岙一大片的古桂林。

上个周末,塔峙岙深处迎来赏桂宾客。人潮涌动,任桂花纷纷,飘过发梢、笑颜与香肩,却用伞、用袋、用兜、用布、用匾、用双手来迎接,用相机将欢乐与落花一并收拾起来,勤快的塔峙大阿嫂们用这些桂花做成糕点、米酒,以飨远来的客人,也将桂花晒干,将馥郁芬芳收在时间的瓶里。这是大碶塔峙一年一度的桂花节!

我和妻子在十月初拜访过这片古桂林,没赶上花开,只有溪涧上晚风拂身。遗憾的是,我们又错过了上周末的这场热闹,但当我在朋友圈里看到孩子们捧上的桂花大礼,我的嘴角就泛起了熟悉的甜蜜。燕波嫂子说:“桂花节那天带回一些桂花,回家酿了糖桂花,分你们一些可好?”

塔峙岙吹着淳朴的乡风,能干的大阿嫂们早已习惯将桂树的芬芳收藏起,酿造好,随时,为我们献上来自乡村的味道。下次,当我们走进塔峙岙,遇上大阿嫂,不妨要上桂花糕和桂花酒,尽一场乡野的欢宴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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