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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牛时光
2021-09-24 11:09    邱小平

□ 邱小平

“牧童骑黄牛,歌声振林樾。意欲捕鸣蝉,忽然闭口立。”袁枚用区区20个字,勾勒出一副夏日牧童听蝉的意境,牧童的快乐与悠哉、天真与烂漫跃然纸上。

年少时,我也是牧童的模样,无论周末,还是暑假,牧牛是我和小伙伴们逃避作业最好的理由,而家长也乐意将牛群交由我们放牧,在牧牛与牧娃之间,他们乐得把这两个麻烦一起解决。

夏日的山间,绿荫如盖,招惹雨声蝉声的一棵棵古树苍劲挺拔,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碎碎的金光,蝉鸣销魂得厉害。随着放牛鞭高高扬起,全村20多头黄牛排成长队朝着山间牧场进发,在躲过家长的视线之后,我们把牛群分成2队,排练出课外书上从赤壁之战到薛丁山征西的各种战斗形状,满足了指挥官策动千军万马纵横捭阖的各种幻想。

那个绿草茵茵的牧场就在小溪旁,牛群自由自在地吃草,我们则去寻找“仙人”的模样。山间的巨石生满了苔藓,被大自然幻化成各种形状,那个如同巨大脚印的石板,在大人口中唤作“仙人板”,传说是从前“仙人”走过的痕迹。

始终未曾看到仙人,这并不妨碍我们在旁边的石洞里架上柴火,从书包里拿出娘一早装进去的馍,在跃动的火苗中,就着清澈的溪水,一顿午餐在你争我夺中开场。吃,是乡间少年最朴素的愿望,午饭之余,小伙伴顺着岩壁,找寻山杏、野山楂、山葡萄,运气好的时候,还会找到八月炸,一顿饕餮之后,把这些果实装满书包,满足地躺在草场。

乡下少年,浑身充满了力量,好不容易出来撒野,可乐的节目不能冷场,山涧小溪的石缝里,藏着一种淡灰色硬壳的螃蟹,掰开石块,偶尔还会看到河虾跳将出来,把这些虾虾蟹蟹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澄澈的小水坑,仔细地看着他们成长。有时,也会在山坡上游戏,打群仗,斗鸡,捉迷藏,渴了就在书包里掏出2个山杏塞进嘴里,甜蜜就弥漫了整个心房。

夏日悠长,当夕阳打着追光在身后赶我们回家时,闪着绿光的流萤也开始漫天飞舞。归拢牛群,我们告别了牧场。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恬淡时光,令人怀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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