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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夜笛声
2021-09-18 09:42    张晓红

□ 张晓红

月光如水。夜风拂来丝丝凉意。一阵悠扬的笛声飘然而至,心,静了下来;尘世间的喧哗和热闹,刹那间停止了,惟有那美妙的旋律在夜色中飞扬。

已有好几个夜晚了,我什么都不想,关掉房间里的灯,让如水的月光携着笛声,流泻出来。仿佛徜徉在幽幽青山的小径间,一汪白练似的清澈溪水在流淌,时而急湍,时而潺湲。虽没有“最是橙红橘绿时”的美景,却是月华熠熠,余音缭绕,窗外绿朦朦的树叶也在微微颤动。

邻舍告诉我,是一个河南来的三十多岁的大小伙儿在小树林吹笛。听说他在老家是县剧团吹笛的,妻子病故后来到北仑,工作称心,又找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妻子……

如果,时光能回流,我真想拜这个异乡人为师,学会吹笛。记忆中,我也有过一支笛子。

那一年,初中毕业了,我因脚疾,一时没有合适的工作,心情低落。我一个要好的同学分配到永康拖拉机厂工作,她会吹笛,虽只会反复地吹《我是一个兵》,但已让我们羡慕煞。临行前,她把心爱的笛子送给我。说我想念同学,寂寞时,可学着吹吹。可我,因工作无着落,没心思学。

后来,邻居的一个阿婶,陪来了一个戴眼镜的腼腆斯文的男孩,比我大几岁。阿婶说,是她侄儿,上海来的。因身体不好,来乡下休养。知我们家订着报纸又有许多书,就让他每天来读报看书以解寂寞。有这个上海男孩为伴,他又比我们见多识广,我和弟弟很高兴。

他见到我的笛子,要我吹一下。我羞涩地推却说不会吹。没过几天,他拿来一支崭新的笛子,说刚买来,他会吹一些,吹给我们听听。

一串流畅悦耳的音符飞泻而来,把我们听得惊呆了。这以后,他每天来我家,总要拿着笛子吹上一曲,而且还热心地教我吹。终因我兴致不高,没能学会。

我参加工作的那一年,他回上海检查身体,临行前说他再来乡下时,会把家里音色非常好的两支笛子带来,吹出的乐曲会更好听。他走了,我感到心有所失,也盼着他快快再来。可是,他一直没来。听说在上班了。再后来,阿婶泪汪汪地来对我们说:他在街道工厂上班,很积极,总是加班加点,终因劳累过度,旧病复发。医生说恐难再康复了。

时光流逝,送我笛子的少时同学,已在永康结婚安家,难以相聚;上海男孩,恐也难再相见。生命中,给我带来青春的惊喜和感动的笛声,似乎已戛然而止。后来,从电影电视中听到笛声,心中往往会泛起淡淡的惆怅和难以名状的要流泪的感觉。

今晚,这个素昧平生的异乡吹笛人,让我真实地感受温馨和感动。往事如云,都化作一缕轻烟,随风袅袅而去。唯有对未来的期望和憧憬,永驻心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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