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安 殷

小时候，我喜欢听蒋大为唱的《牡丹之歌》。

那时候能听到的歌曲不多，每次听到“啊牡丹，百花丛中最鲜艳。啊牡丹，众香国里最壮观”时，总是很激动。这首歌高亢激情，特色明显，确实是一首能流传的好歌。值得一提的是词作者乔羽老先生，是山东济宁人，离牡丹之乡菏泽不远，他对牡丹花还是了解的。当时我只是在图画中见过牡丹，实物没见过，毕竟牡丹长在北方。据说北方人认为牡丹不宜种在宅院里，恐其妖娆与富贵，不利于家。

上大学以后，我在北方不少地方见过牡丹花。工作后在济南植物园，一个敞开式的环境里种了很多牡丹，周围没啥防护，不自觉的人甚至可以去采摘，没觉得有多珍贵。那次我是和女友一起去看的，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，如今想来还是很难得，难得在于有一个人陪你一起看牡丹。菏泽是牡丹之乡，但我没去过。河南洛阳更是牡丹花的根据地，我去过，但不是在花开的季节，也没见到牡丹花。

不知道古人是否有人写过牡丹花妖。如果有，我喜欢。今年过年前，我在城市的住宅中种了两株牡丹花，是在网上定购的。春天时，发现一株没成活，另一株有芽苞，还没开花，甚至连叶子都没有完全张开，才知道牡丹花真的不好养，很娇气。后来和种了几十年牡丹的冯老板交流时，才知道是我移植的时间不对。

冯老板说，移植牡丹要在秋天，最好是在秋分前后，这样可以确保来年春天开花。移植后，不要急着施肥，先促进其生根，第一年开花不要多，越少越好，否则太消耗其养分。要根据牡丹树龄的长短、树木大小，来控制花的数量，花苞多时要去除多余的花蕾。至于施肥，一年至少要三次，开花前和开花后各一次，要用中性的复合肥。冬季时要用有机肥，豆饼、菜籽饼、芝麻饼之类的最好，而且要沤熟发酵过。牡丹喜欢半阴的环境，喜湿润但不耐涝，同时忌高温，夏天要遮阳处理。土壤要肥沃而疏松，应以乱石打底，再一层一层地铺石子、沙子和泥土，最上层是轻软的腐殖土。

近年来，我看的最多的还是江南的牡丹。在宁波，在北仑，在郭巨，每年谷雨前后都能看到。郭巨牡丹园的主人就是冯老板，里面除了牡丹，还种了樟树、桂花、芍药、蔷薇、樱花、绣球花、薄荷、睡莲等花草，以避免花色过于单调。另有水蜜桃、枇杷、杨梅、柚树、蓝莓、猕猴桃等果树。冯老板养了一条白色的拉布拉多犬，名为“布布”，非常温顺，最喜欢在主人身边串来串去，可爱得很。院内还有两只猫，后来又来了一只流浪猫，恋着不走了，成了三只猫。我还在屋顶看到了一只松鼠，暗褐色，主人说，松鼠原来有两只，院子里的水果都是它们偷吃的，尤其喜欢吃蜜桃、杨梅、柚子和猕猴桃。听他的口气，像是对一个调皮的孩子，又气又喜，又有点无奈。旁边还有两间平房，冯善根夫妻俩平日就住在这里，这里是他的乐园，是他的桃花源。

牡丹的品种，学问太多，我勉强记住了几种。粉色系列中，院内有贵妃插翠、雪映桃花、软玉温香等，单是听花名，就令人陶醉。紫色的，魏紫、紫红殿，还有太阳、大富贵、岛大臣等。铜云、日向、芳记、白马王子、赵粉、贵妃出浴、贵妃醉酒。而姚黄、魏紫、白雪、二乔、醉酒杨妃、软玉，都是牡丹中的名品。

接触多了以后，我才知道牡丹花也是有香味的。晨曦和夕阳下的牡丹园，固然是取景的最佳时间。但是，中午时分的牡丹开得最香，也是赏花的好时间。我在院子里走了一圈，人渐醉了。冯老板说牡丹花中以“海黄”最香，那次我在园里看见了、闻到了，其颜色鹅黄，花型像蔷薇，香气浓郁，据说是牡丹中的圣品。能见到海黄，算是我的幸运。

清明前，郭巨牡丹园的牡丹就陆续开放了，谷雨时气温转暖，开的越来越好了。冯老板是个心慈之人，郭巨是他的根，牡丹园对居民免费开放，善莫大焉。有诗赞曰：

牡丹真国色，花绽动郭城。

芍药妖无调，樱花艳少情。

自由春燕舞，留恋蜜蜂嘤。

百事心须善，持根才聚精。